逼问-《夫君是我一手带大的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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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还有出宫的事情,阿姐可还记得我告诉过你要怎么说?”

    荀柳喉头忽而更了更,低声道:“我记得,只说云贵妃自愧云家反叛之事自焚而亡,临走前将你托付给了我和彩芝逃出宫……”

    轩辕澈赞扬的点了点头,脸上一派淡然,但却让荀柳看着心中泛涩。

    大年二十九,过了今夜便是举国欢庆阖家团圆的大年三十儿,自己的儿子替自己暗查官腐,才刚遇刺杀、大病初愈不久,回来后的第一件事不是慰问,不是关心,却是大半夜召进宫兴师问罪,这世上的父亲有谁能比惠帝做的更失败?

    她心中冷冷一笑,却对面前的少年满是心疼。

    或许是见不惯他一提到关于惠帝的事情便故作满脸的麻木淡然,或许是几天以来好不容易等到的独处机会,她忽而主动探了探身子抱住他清冷的胸膛。

    “小风,你若是想恨想骂,尽管说出来就好,在我面前不必憋着。”

    轩辕澈没料到她会这般做,一时间有些怔愣,半晌听到她这么说神色复杂的同时又不禁觉得好笑,正打算说话却又听她抱着自己道:

    “你父皇是个王八蛋,这是不少人公认的事实,但成为王八蛋的儿子这件事不是你的错,你也犯不着因为这件事难过,对他有怨报怨有仇报仇,其余的权当他是个陌生人就好,知道吗……”

    此时夜深,马车外大街上热闹已散,车内安静非常,他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里的那颗小脑袋,心脏处的某处空缺被慢慢缝补上,许久,他才伸出手紧紧揽住了她的肩膀。

    “阿姐,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若不是你,或许我早就成了那烂泥中的一尾鱼,此生不幸缠身,怕连呼吸都痛入心扉。

    大约一刻钟后,两人终于到了巍峨的皇宫大门。

    任是皇子,但进了宫门后也需步行,所以莫离便照看着车马等在了宫门口,荀柳二人则由早已等在门口的宫人引路。

    荀柳记得这里,五年多以前逃宫的那一幕仿若昨日才发生,她甚至还记得当时躲在马车底部遭受盘问时那心跳剧烈的感觉。

    殊不知,这一晃竟快六年过去了,她却还有重新踏入这里的机会。

    她跟在轩辕澈身后,只见前方小太监提着宫灯将他们引到了一处高大巍峨的宫门处,抬头一看,只见只上书三个镶金大字“泰明宫”。

    这是惠帝的寝宫,内设有御书房,也是他最常私见朝臣的地方。

    而此刻殿内灯火通明,守在宫门口的宫人一见他们来了便立即进去禀报,荀柳只闻殿内寂静非常,不用猜便是个等待他们的大阵仗。

    她看了轩辕澈一眼,见他目光沉定,先她一步迈进了门,她便也稳了稳心跟着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一进去她便看到了上座一道明黄的影子,碍于礼数,她只能微微扫了一眼便低下了头,但殿中的人她大概也认了个清。

    上座那道影子自然就是惠帝,她还是宫女时也曾远远的瞥过几眼,大概也认得他的长相,只是相比五年前那个气宇轩昂的一国之君,他如今面色青黄,身子比以往富态了不少,不过从眉眼之间还能看出其年轻时风流倜傥的样子,只是比起年轻时的意气风发,她如今却只在他身上看到了两个字“颓败”。

    谣传惠帝晚年迷上了求仙问道之术,妄想久霸帝位,但却不想越是如此折腾,他的身体却越是折腾不起了,看样子已然是多多少少染上了病。

    且听说这引惠帝走上修仙问道之路的道士便是萧世安私下推荐的,恐怕就不知这里头还掺和着他的多少心思了。

    而若忽略身周伺候的宫人外,那站在惠帝下首身穿官府面续长须之人,应当就是萧世安箫相爷了。

    她如此想着,随着轩辕澈对惠帝行礼问安时,也跟着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行礼,“罪奴柳絮见过皇上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    她这一句主动交代了自己的宫女身份,倒是使得惠帝惊讶的挑了挑眉,不知情绪的哼了一声,“你倒是聪明,在那么多人跟前死咬不认,如今到了朕跟前却肯老实说了?”

    “罪奴不敢。”

    惠帝看了她半晌,又扫了轩辕澈一眼,脸上依旧不辨喜怒,“哦?

    朕倒是看你的胆子挺大,你拐了朕的皇子出宫,一路上又做了诸多‘好事’,可想过有今日?”

    轩辕澈面上无波无澜。

    荀柳却心中一凛,明白这便是要进入主题了。

    她正了正脸色,装作不明道:“皇上息怒,奴婢确实有罪,但不知皇上说的一路上……指的是何事?”

    “小小宫女竟还装作无辜?”

    这时候一旁的萧世安忽而嗤笑了一声道,“邵阳城百姓早见过你二人在城门联合金武三人劫云峰尸体,还不如如实招来?”

    这萧世安果然狡猾,明明未拿到证据,却故意口头炸她,这件事若不是小风提前做了准备,不然还真被这老鳖孙得逞了。

    她心里一嗤,脸上却满是恐慌着摇头,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,“邵阳城?

    这位大人,邵阳城是什么地方?

    我从未去过,云峰奴婢确实知晓,但奴婢与他无亲无故为何要冒死劫他的尸体,更勿论当年奴婢带着二皇子一路逃亡,五年前二皇子才不过十二岁的少年,他如何能跟奴婢一介女流做到这般骇人之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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